早上出门的时候，我看见家对面的砖墙那里蹲着一只白兔。那小家伙看上去很精神，在砖块之间欣然跳跃着。
见我走近，它好像是看到老朋友似的，唰地一下抬起头来，一双黝黑的小眼睛紧紧地瞪着我，耳朵上的血管清晰可见，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抚摸。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在哪见过它，但是我从来没有关注过兔子。
【资料图】
傍晚，当我远远地再次看见那堵砖墙，我突然感觉到一些异样：兔子似乎还在那里，可是好像变矮了一些。带着迷惑近前观察，赫然发现它的耳朵被人割掉了一部分。
现在白兔的耳朵尖已经不见了，顶部变成了两条平平的线，切面上还有殷红的血花渗出，滴在红砖墙上就变成了诡异的黑色。也就在这个时候，我突然意识到耳机里正在播放的正是杰佛森飞船的<White Rabbit>。
我打了个寒颤，又抬头看了看这可怜的小东西，它眼眸中的光泽在颤抖，可能是因为疼痛，可又仿佛是在控诉什么似的。我很确定自己什么也没干，心里却还是泛起了巨大的恐惧，连滚带爬地溜回了家。
第二天的早上，我把那首歌删了，想强迫自己接受昨天看到的都是幻觉。经过长时间的心理建设，我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家门。
可白兔还在那里，不仅如此，它的耳朵更短了——仍然是平滑的切面，整齐的令人发指。耳朵上的血已经干了，现在它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。是谁犯下了这桩精致而又残忍的罪行？我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无法进行思考了，我现在只想离开。
事实证明我无法离开，从那天开始，白兔就一直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，耳朵每天被割的更短，可是它还活着，只是眼神每天变得更暗。
我只好在每次出门之前都把眼镜摘了，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。可即使如此，每当白兔模糊的形象映入眼帘，我都会感到深深的恐惧。或许直到它的耳朵完全消失的那一天，我才能够得到解脱。
可是当那一天真正到来之时，戴上眼镜的我只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白色——砖墙不见了，或者说只是砖不见了，因为现在每一块砖都被一只白兔所取代，它们的耳朵参差不齐、残缺不堪。
"And if you go chasing rabbits, and you know you're going to fall"，Grace Slick那迷幻的嗓音又开始在我的脑海里回荡。
